林再次进入了镜中世界,睁开眼时,似乎有什么发生了改变,白色的光依旧照亮了这个空间,是镜子,少了许多,不再能够像之前一样填满,破碎的镜子也都消失,中间的空缺,被白色所补充,他稳稳地站在那上面,就像他怀抱着蝶一样。
单个的镜子漂浮在两旁,零零散散,但是能够从其中排列着的方式,看到一个规律,而这竟然是一条道路,不整的镜子如同扇形一般收拢,在这个白色的世界中,构筑出一个无比密集的中心。
他要向前走去,还没走出几步,还没让声音传开,一只手握着一把刀,从左边的镜子中突然出现,直冲着林的脖子刺去,他向后躲开,可后面也有一面镜子飞来,另一只握着刀的手显现在镜子中,紧急错身,与怀抱着的蝶散开,林用一只手减缓了落力,又迅速地翻转自我,站起来,左手拿起了枪,右手拔出了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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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的对手是我,景。”他说着,瞥了一眼脱力的蝶,将自己的外套脱下,盖在她的身上,蜷缩成了一团。
“你知道我的名字啊,但我却并不认识你。”他并不现身,声音却能够从四面八方传来,镜子围绕着他,混乱地移动了起来。
“景,你在和人偶师做什么?”林没有办法看住所有的镜子,只能压低姿态,做好向各个方向突围的准备。
“我听从着他的话语,仅此而已。”一面镜子竟然不知道何时从地上浮现了出来,在刀刺出来之前,林抬起了脚,但景并不想轻易放过他,从镜子中伸出来的手转而挥,即使林高高跳开也划开了他的脚腕。
但林的落点,被他早早算好,还是紧随着而来,景这一次并没有吝啬他的力量,仍然是一面镜子,他不能飞,更不可能二段跳,空中还有一面镜子对准他,抵出刀。开枪,子弹打进软绵绵的地方,根本不能将镜子打碎,还好他丢掉了枪,挡住了刀的一下。
来不及思考了,他的剑想要碰在刀上,刀却收了回去,剑被吞没的同时,另一面镜子夹着他而来。不能放弃武器,更要减少手上,拉回要沉的剑,藤曼在左手绽开,支撑着他在地上,也挡住了另一面的镜子,藤蔓收拢,将两面镜子崩碎,林稳稳站住,但林还是觉察到了腹部的伤口。
“真是下死手啊!”他咬着牙说,破碎的镜片,竟然也能够通过,有点防不胜防,但是他也想到了一个可以脱险的方法,只是会有些冒险,对于现在的自己有些过于的勉强。
“他是你的主人吗?竟然要把女儿也献给他。”他简单地做了下伤口的处理,藤蔓一圈圈地缠住自己的腹部。
“我从来没有女儿,而且,是你抛弃了她。”他的平静之中有着一种将要爆发的愤怒,以及会让林觉得维和的言语,带着要杀死他的念头,镜子簇拥而来,林让藤蔓分枝,逐个应对每面镜子,却全都被收了进去。
“林,不要。”稍微缓和过来的蝶想要阻止他。
“对不起,但这是最快的方法,我不可能不担心你和缄默。”林感觉到整只左臂的肌肉紧绷了起来,源石刺生长着,挤兑着原本正常的组织,先流出来的是血,再然后是侵入骨髓与要绷断神经的痛苦,原本细小的藤蔓迅速膨胀起来,阻止了镜子的靠近,因为框有大小,卡在了藤蔓上,而且还被不断地推远着。
“啊啊啊啊!”他无法再容忍,试图转移注意力。
但他操纵着所有的藤蔓,大的小的,不断地向外延伸,如同他的外网络一般,搜索着镜子之间的联系,搜寻着那藏在背后的人,林的剑掉下去,他用右手攥住了自己的心脏,支撑着左手,血不断地从嘴中涌出来,再坚韧的人也要倒下,还能够蹲着就已经不错了。
“林,停下。”蝶撑着自己,一点点地向着林的身边攀爬着:“不要,不要透支自我,不要再昏迷,不要再死去。”她没有力气挤出泪水,却让泪水成为了自己的道路。
藤蔓触碰到了什么,找到了什么,缠上了什么,如同汹涌的海啸一般,任谁也不能逃脱,他找到了景,在穿过无数面镜子之后,在连他自己都快要撑不住的时候,跪倒在地上,仅撑着一只左手,埋在蔓的根之中。
被包裹成粽子一般的景,随着藤蔓的收缩,来到了林的面前,而高高在上的他,更像是支配着场面的人,决定着下一步的行动,但他的刀被夺掉,他的力量被限制,藤蔓之中有着源石,在散发出共鸣,抵消着他所想要传达出的意志,所以他只剩下了言语。
“为什么不杀了我?”他的声音含糊地传达。
“我想知道,你为什么,要这么做。”林勉强地说出几句话。
“没有为什么。”被压制的他没有一点好气。
“我见到过,另一个的你。”林说,支撑着的手缓缓地要落下去,源石不再生长,但逐渐地斑驳化。
“我只有一个我。”他感受到一丝的空隙,在逐渐地扩大,果然,如此的力量无法持续太久吗?
“怎么可能。”他深吸一口气后,抬起头来,与他对视:“连我都有两个我。”视野中的余光看到了蝶,便落下一只藤蔓,像手一样,摸了摸她的头发,勉强地挤出一个,“我没事”的笑容。
蝶感受着这轻轻的温暖,不再想流泪,但白色的光闪过,林突然消失不见,绿色的藤蔓迅速枯萎,落在了蝶的身上,落成了被子,与镜子的碎片模糊在一起,她的世界中便只剩下了憔悴与破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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